牛作为人类的朋友给我们带来了不折不挠的“牛脾气”和吃苦耐劳的“牛精神”。牛对于中国人来说，除了是农业生产的重要动力之外，也是药材的来源，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牛黄”。

牛黄是源自牛肝胆的结石，主要成分是胆红素、胆酸和胆固醇，还包括其他微量氨基酸、维生素和矿物质等。中医认为牛黄可以“凉肝息风、清心豁痰、开窍醒神、清热解毒”，可用于治疗小儿发烧惊厥。用现代医学语言来描述牛黄的作用就是“降温、抗炎、镇定”。

牛黄富含的胆红素是机体中血红素的代谢产物。胆红素被认为是细胞内重要的抗氧化剂。有研究表明，这类抗氧化剂对于保护大脑神经非常重要，可以通过消除炎症或高烧过程中产生的过氧化物，防止激动性神经毒性（Exitotoxicity）。这种神经毒性可以导致神经细胞的死亡。这或许是牛黄可以在临床治疗由于高热导致的小儿神志昏迷、癫狂、惊风、抽搐等症状的原因。

牛黄另一个主要成分是胆酸。胆酸是一种双性表面活性分子，以往被认为主要用来溶解食物中的油脂成分。但近期的研究表明，胆酸的作用远不止如此。胆酸在消化道粘膜细胞上有自己独特的信号受体，一旦进入肠粘膜会与粘膜下的大量免疫细胞发生作用，抑制过度的炎症反应。所以，胆酸是调节机体粘膜免疫（Mucosal Immunity）的一个重要活性成分。

粘膜免疫在对抗消化道感染和呼吸道感染中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国家公布的新冠肺炎诊疗指南中，安宫牛黄丸用于危重病人。治疗危重新冠肺炎病人的关键在于控制过度免疫反应，而牛黄对于调节免疫反应有一定的作用。

事实上，胆酸在欧美已经作为药品被批准上市，用于治疗胆酸合成酶缺陷的婴儿或成人。这些病人中有部分是由于缺乏功能性的过氧化物酶体（Peroxisome）而导致大脑或其他器官发育不良。

牛黄中胆固醇的含量并非很高，一般低于1%。但是，血液中胆固醇含量对于提高免疫细胞功能却很重要。血脂升高可以促进免疫细胞释放各种驱炎细胞因子；而免疫细胞在受到刺激时也会主动减少胆固醇外流，以提高细胞内的胆固醇浓度。如果这是一个慢性过程，则高胆固醇引起的免疫细胞活跃并产生局部或系统性慢性炎症会最终导致常见的心血管或其他器官疾病。而在面临感染时，短时间内提高胆固醇水平或许有利于抗击感染。但是，牛黄中微量的胆固醇是否足以起到这样的作用是存疑的。

那么，在医药研发技术相当发达的今天，我们究竟是沿用成分复杂且含量差异很大的天然药物，还是进一步促进像牛黄这样的天然药向定性定量的现代药物转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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