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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压、降糖、降脂 与抗病毒

发布时间:2020-09-28 14:52:33作者:王建新来源:医药经济报

降压、降糖、降脂与抗病毒


截至9月8日,全球确诊新冠病人数已经超过2700万,死亡人数接近90万。其中很突出的一点是,大约80%的死者是65岁以上的老年人;大约75%的死者患有心血管疾病、糖尿病、慢性肾病和慢性肺部疾病等慢性病。

尽管大多数老年人都患有一种或多种慢性疾病,但有些疾病(如糖尿病和肥胖症)却更多见于中年人和年轻人群。由此看来,虽然年龄是个重要因素,但患者的健康条件是更重要的因素。


高血压、ACE2、新冠S蛋白


高血压患者在我国18 岁以上人口中的比例,从2012年的25%升至2019年的32%,呈现逐年增加的趋势。根据中国新冠治疗专家小组对武汉早期新冠患者的总结,确诊者中有16.9%为高血压患者;而在重症病人中,高血压患者的比例增加到32.7%,是血压正常患者(12.6%)的3倍。这说明高血压以及其他并发疾病(如心脑血管疾病等)是导致新冠病情恶化的一个基础条件。

由于新冠病毒S蛋白的结合受体是重要的血压调节酶ACE2, 因此高血压与新冠的关系备受关注。

ACE的作用是将血管紧张素Ⅰ(AngⅠ)降解为血管紧张素Ⅱ(AngⅡ)来收缩血管,从而升高血压;ACE2则相反,把 AngⅡ进一步降解为更短的Ang来舒张血管,从而降低血压。因此,如果ACE2与病毒结合,随后将病毒转入细胞内部,就会失去正常的控制血压的作用。此外,由于ACE2在不同细胞中都有表达,病毒把ACE2作为靶点就可能严重影响很多器官功能,例如病毒感染可以导致心衰。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采用ACE抑制剂能否治疗新冠呢?从理论上讲,抑制ACE酶可以通过反馈机制导致ACE2表达增高。但是,停止用药后导致病人血压升高的风险也很大。不过,美国纽约州的一项调查发现,服不服抗高血压药对于感染率和严重程度没有统计学上的区别。


糖尿病、二甲双胍、免疫因子风暴


糖尿病患者由于抗感染能力下降,更容易受到细菌和病毒感染。这一点在SARS、MERS和H1N1流感中都有很多记录。不过,根据中国新冠治疗专家小组的统计,新冠患者中糖尿病患者的比例(8.2%)和人群中糖尿病发病率相似,因此糖尿病患者并非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但在严重患者中,糖尿病患者远高于其他患者,达到34.6%,说明糖尿病患者感染新冠往往病情发展更严重。

而在这种情况下,抗糖尿病药物能否改善新冠病情呢?答案是肯定的。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神药”二甲双胍。今年5月,武汉同济医院医护人员开展了一次回顾性流行病学调查,调查包括283名2型糖尿病的新冠患者。这些病人中,104名患者服用二甲双胍,作为对照其他179名患者没有服用二甲双胍。这两组病人在年龄、以往慢性病史以及入院时的病情等都非常相似,两组的住院时间也大体相同(约为20天)。但死亡率却非常不一样。二甲双胍组死亡率为2.9%,而对照组为12.3%,二甲双胍组死亡率足足降低了4倍。

有研究认为,二甲双胍通过激活受体AMPK有可能增加ACE2的表达。但同时,AMPK也会直接磷酸化ACE2。磷酸化的ACE2产生的构象变化可能会降低与新冠S蛋白的结合能力。此外,以往的研究表明,二甲双胍可以抑制炎症因子的表达和释放,降低巨噬细胞活性,提高Treg免疫调节作用等。因此,二甲双胍更有可能是发挥免疫调节作用,从而避免或改善了严重患者所经历的免疫因子风暴。


高血脂、降脂药、新冠死亡率


高血脂在分析新冠相关疾病时并没有特别列为一个单独的因素。因为高血脂的患者通常表现为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或者肥胖症。胆固醇是形成细胞膜的重要组分。在正常情况下,机体的脂质递送系统不断从血液向细胞输送胆固醇或者从细胞向外排除多余胆固醇。血液中的某些蛋白(如载脂蛋白E,apoE)就是这样的脂质运输小船(Lipid Rafts)。新冠病毒也会“偷乘”这种运输工具把自己运输到细胞表面。

在实验室试验中,如果培养液中加入胆固醇和apoE,病毒感染率就会增加50%。而如果采用药物去除掉培养基中的脂质,病毒的感染就会大大降低。进一步研究表明,在“脂质运输小船”到达的地方,往往也聚集了更多的ACE2和病毒感染所需要的弗林蛋白酶。这很可能是血脂高有利于病毒感染的一个原因。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也表明,肥胖患者尤其是年轻的肥胖者(< 65岁)演变成重症和死亡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其严重程度和肥胖程度相关,轻度、中度和高度肥胖者的比率分别为10%、30%和60%。事实上,在其他各种肺部感染中,肥胖者演变为肺功能衰竭的风险都是更大的。

因此,除了通过药物扩张支气管外,降血脂药物在预防和治疗新冠中也有很好的结果。以色列科学家在实验室中筛选预防和治疗新冠药物时发现,降血脂药可以降低病毒感染肺细胞。最近,中美研究人员合作分析了湖北省21所医院接受和治疗的约14000名患者记录,发现服用降血脂药物患者死亡率为5.2%,相比于对照组的9.4%,死亡风险降低了一半。


[结语]

所有这些研究和发现,并不说明降血压、降血糖和降血脂药物可以用来治疗新冠。这仅仅表明,新冠病人(尤其是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转入重症和死亡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病毒感染,而是严重的病毒感染打垮了原来就已脆弱的健康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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