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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钢新药创新之问

发布时间:2019-09-04 17:22:24作者:王建新来源:医药经济报

最近,中科院院士裴钢在国家“重大新药创制”临床研究数据的新闻发布会上再次呼吁中国的新药创制,希望企业要做中国乃至世界的First-In-Class(FIC)。

长期以来,中国新药已逐步从“仿制”(Me-Too)进步到“改制”(Me-Better),但仍然缺乏FIC。去年,国家药监局(NMPA)创纪录地批准了48个新药上市。这其中有10个是国产新药。有9个属于全球首发,这个数字超过了欧洲和日本,在中国新药研发历史上是一个意义重大的转折点。


国产FIC有多遥远?


然而,如果从裴院士的要求看,差距还是很大的。这9个中国首发新药中,只有一个药“罗沙司他”算是一个FIC。相比之下,美国FDA去年批准的59个新药中,FIC占了三分之一。在过去20年中,美国FDA批准的FIC新药也一直保持在30%左右的水平。

什么才能算是FIC?近几十年来,在基因组、蛋白组以及细胞生物学等各个方面的研究进展的基础上,新药研发开创了一个“机制-靶点-药物-临床”的模式。因此,一个完全意义上的FIC常常具有全新的作用机制、全新的靶点和全新的药物结构。

罗沙司他用来治疗肾透析后发生的贫血症,是一个有望和EPO并驾齐驱的大药。从低氧环境着手解决贫血问题是一个新的机制。不过,这个新药从靶点、药物设计到临床都非国产。因此,这个FIC的中国首发只能说是NMPA动作果断、抢先一步,走在了美国和欧洲之前。

这次会议上,裴钢院士提及的泰塔西普是一个国产双靶点抗体新药。从靶点上讲,这个抗体是在刚刚获得NMPA批准的GSK贝利尤单抗的靶点“B淋巴细胞刺激因子“(BLyS)的基础上,增加了另一个B细胞抗原APRIL,因此有一定的创新性。但是,靶点和思路都不是那样让人惊艳。由此可见,一个新药要具有全新机制、全新靶点和全新结构是非常不容易的。


可遇不可求吗?

  

与欧美国家相比,我国新药研发在发现新机制和新靶点方面明显薄弱,这与我们在基础研究方面的投入和耐心不足有关。基础研究是一切创新的基础,但往往需要很多年的深耕。因此在很多人眼里,新药研发不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成功也往往被看成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制药行业里有一个英文单词经常被提到,就是“Serendipity”。这个单词在英文和中文中都被解释为“意外发现”,在日常交流中更被当作“运气”或者“幸运”的同义词。这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新药研发和买彩票一样,靠“碰运气”。然而,“Serendipity”的故事的真正含义却恰恰相反。

传说中,有一个非常强大和富裕的王国“Serendip”(暂且译为“瑟伦迪”)。这个国家的国王有三个儿子。国王决定把这三个儿子赶出国门外,让他们从生活中得到更多锻炼。就这样,这三个儿子踏上了一条艰难跋涉的道路。路上,他们遇到一位寻找丢失骆驼的人。在完全没有看到这头骆驼的情况下,三位王子给出了关于这头骆驼的准确描述。

原来,在这一路上,三位王子并不仅仅忙于赶路,他们对沿路看到的情况做了很认真和详细的观察。正是这些观察,让他们把一些蛛丝马迹联系起来,推断出了这头骆驼的情况。

这个故事在某种意义上,也非常准确地描述了科学研究发现所需要的三个最重要的因素:长时间的艰苦努力,仔细的观察和分析,以及对观察到现象进行总结和推论。

因此,自从18世纪英国作家Horace Walpole发明这个词后,“Serendipity”就成为了科学界的一个常用词。


无意的发现

  

从这个故事看,科学研究根本没有任何“走运”的成分在内。但是,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即科学家们研究的结果或发现,与他们原先预计追求的目标大相径庭,即“种瓜得豆、种豆得瓜”。这就是所谓“无意的发现”。这种“无意的发现”也让一些重要的科学发现带上了一点神秘的“幸运”符号。

因此,科学发现确实带有偶然性,却无任何的“幸运”可言。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新药的成功,只不过是孕育多年的火山的一次爆发。

裴院士在发言中还问:“我们能不能在新药研发过程中,做出像华为一样的企业呢?”这一问中可能包含了好几个问题:华为的快速学习能力?华为的备胎计划?华为的国际视野?华为的生产规模?等等。拥有这些特质的创新型药企在国内虽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更多的还在努力之中。我们暂且把这个问题作为“裴钢之问”而留待今后再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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