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药企退出，小公司破产

Achaogen公司花了15年时间开发抗超级细菌的抗生素，其针对的是潜藏在重症监护室最令人恐惧的一种超级细菌——耐碳青霉烯的肠杆菌科（CRE），感染CRE的病人死亡率高达50%。去年6月，美国FDA批准了Achaogen首个药物Zemdri上市。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Achaogen是成功的，但作为一家企业，它是失败的。Zemdri在上市后头六个月的销售额不足100万美元，Achaogen于今年4月申请破产。

这一失败在传染病医生和公共卫生专家中敲响了警钟。大型制药企业多年来一直在渐渐退出抗生素研究，这也使得美国政府和医疗慈善机构更重视投入研究资金。而如今，卫生专家意识到，如果药物在获批后没有市场，研究资金再多也没用。塔夫茨医学中心（Tufts Medical Center）医生、美国传染病学会（IDSA）财务主管海伦·鲍彻表示：“Zemdri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例子，说明抗生素市场坍塌得非常严重。”如果不采取相关措施，IDSA非常担心那些开发前景看好的新抗生素的其他生物技术公司也可能会崩溃。

研发成本回收难

过去一年，专注于抗生素研发的小型生物技术公司的股票大幅下跌。Needham公司生物技术行业分析师艾伦·卡尔（Alan Carr）表示，大多数新型抗生素的销售非常令人失望，这也是投资者放弃这一领域的原因。根据杜克大学Margolis卫生政策中心2017年的一项研究，2000-2015年美国上市的16种抗生素中只有5种年销售额能突破1亿美元。自此以后，大多数抗生素上市后销售进展十分缓慢。

新抗生素通常一天的费用不超过1000美元，一个疗程的费用不超过10000美元，但其需要与便宜的仿制药竞争。制药公司更加专注于利润更丰厚的抗癌药，因为相比之下抗癌药每年的药费可以高达10万美元或更高。

医生非常担心细菌耐药性的产生，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使用新抗生素。“当一种更好的抗生素出现时，与该产品相关的专科医生都不会直接使用，而是将其留着备用。”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院（Vanderbilt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传染病医生威廉·沙夫纳（William Schaffner）指出，这导致药企没法制定一项好的商业推广计划。

与此同时，大型制药企业继续退出这一领域。去年6月，赛诺菲（Sanofi）将其抗生素部门转让给德国生物技术公司Evotec SE。诺华（Novartis）去年停止了抗生素研究，并向波士顿制药公司（Boston Pharmaceuticals）出售了3种实验性抗生素。过去一年，艾尔健（Allergan）一直在试图剥离其传染病部门。

根据Pew慈善信托基金的数据，在进入临床试验的42种抗生素中，只有4种来自制药50强的公司。波士顿大学法学教授凯文·奥特森（Kevin Outterson）在对抗生素领域的市场失败进行研究后认为，抗生素开发的能力正在消亡。“一个产品从研发到获得利润需要10~20年，而只有50或100名员工的小型生物技术公司是无法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奥特森指出。

需激励措施确保回报

公共卫生专家呼吁采取新的激励措施，奖励那些能够开发有效对抗耐药菌抗生素进入市场的公司。去年，前美国FDA局长斯科特·戈特利布（Scott Gottlieb）建议让医院为重要的新抗生素支付订金。其他的建议包括给那些能够成功开发抗致命性耐药菌新药的公司现金奖励，可以高达10亿美元，或者给这些公司所开发的其它更赚钱的药物额外的专利独占期。

默沙东（Merck）是少数几家仍在从事抗生素研究的大药企之一，其也支持采取各种激励措施以稳定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抗生素的市场。默沙东抗生素研发负责人琼·巴特顿（Joan Butterton）表示：“医院要求医生尽可能少地使用这些抗生素，因此企业没有任何回报。如果有一些激励措施保证投资者获得回报，抗生素的研发才会受到重视。”

目前，销售抗生素的公司都是靠自己。抗生素生产商Melinta公司首席执行官约翰·约翰逊（John Johnson）指出，多年来，新抗生素申请进入医院的药物清单变得越来越困难。进入医院的药物清单需要多个医院委员会的同意，新药必须纳入计算机药物订购系统和医院实验室检测设备中。约翰逊表示，这些程序可能需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而与此同时，药企正花费巨资进行新药的上市推广。自2018年初以来，在小型抗生素公司股票普遍下跌的情况下，Melinta的股价已暴跌94%。“很明显，我们的行业正处于十字路口，在为生存挣扎。”约翰逊说道。

事实上，破产的Achaogen得到了很多机构的支持。这些年来，该公司从政府机构和医疗慈善机构获得了2.5亿美元的赠款和合作基金。Achaogen于2014年上市，随后开始了一项临床研究，旨在证明Zemdri在治疗致命的CRE菌血症方面优于几十年前的老药，但未获得阳性结果。2018年6月，FDA批准Zemdri用于泌尿道感染，而非CRE。Achaogen的资产拍卖定于6月进行，“这真的很令人沮丧，我们开发了一种非常重要的药物，并完成了上市工作，但市场现况如此，我们无法成功运行商业化部分。”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布莱克·怀斯（Blake Wise）说道。

编译/廖联明  来源/彭博社

此内容为《医药经济报》融媒体平台原创。未经《医药经济报》授权，不得以任何方式加以使用， 包括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如需获得授权请事前主动联系：020-37886610或020-37886753；yyjjb@21c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