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金丝雀码头繁华的摩天大楼中，有一幢大楼默默地耸立着、紧闭着。这是英国脱欧所需付出的代价，一名保安人员仍然坐在欧洲药品管理局（EMA）LOGO标志下面的接待处后侧，但是旋转大门被牢牢紧锁。以往，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们都是通过这道旋转大门鱼贯而入，在这里讨论突破性新药。

今年3月初，EMA搬迁到阿姆斯特丹的新址。对制药行业来说，英国脱欧协议未达成，有关药品供应链和监管仍然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英国市场对日本药企卫材（Eisai）来说十分重要，该公司高级副总裁戴维·杰弗里斯（David Jefferys）表示，即使英国脱欧被取消，EMA的搬迁行动也是不可逆转的。

EMA总部搬离伦敦

1995年，EMA正式成立，目的是协调欧盟28个成员国的药品监管事务。伦敦之所以被EMA挑选为首个办公地，部分原因在于英国制药行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目前，英国制药行业在全球生命科学投资中所占的比例大约为3.5%，是欧洲地区占比最高的一个国家（若不考虑汇率的影响）。

杰弗里斯目前还担任英国制药工业协会以及欧洲制药工业协会联合会（EFPIA）监管事务委员会主席，对于EMA不再对英国首都伦敦产生巨大的牵引力，他感到十分遗憾。杰弗里斯表示，不管是从声望，还是就业以及对伦敦经济的影响等方面来看，失去EMA对英国来说都是重大事件。除此以外，英国方面还需谨慎对待，以确保这种损失不会对英国科学界造成更加广泛的伤害。

伦敦的损失衬托的就是阿姆斯特丹获取的潜在收益。作为EMA的新家，阿姆斯特丹副市长乌托·科克（UdoKock）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很显然，在阿姆斯特丹，我们正在尽一切可能利用这一新契机。”

这位副市长正在致力于将阿姆斯特丹作为国际健康和生命科学中心进行推销，部分原因就是EMA入驻阿姆斯特丹。此前，EMA负责人吉多·拉西（Guido Rasi）估计，由于希望与EMA联系紧密，在EMA原先所在的伦敦总部附近集聚了1000~2000家公司。科克表示：“我们正在认识这些公司，对于其中最有可能迁移到阿姆斯特丹的，我们会进行接洽。”

由于英国脱欧和EMA搬迁因素，科克目前正在与生命科学和健康行业考虑迁移到阿姆斯特丹的公司进行商讨，目前数量大约有30家。据介绍，这些公司并非全都来自伦敦，也有来自其它地方的。这些公司具有在欧洲拓展业务的计划，对它们来说，伦敦不再是一个选项，而是开始积极考虑阿姆斯特丹。

科克表示，积极的商讨只是处于开始阶段，因为目前英国脱欧的不确定性，许多公司一直抱着观望的态度，“但是，一旦英国脱欧成为事实，我认为，越来越多的公司将会采取行动，或者至少会认真考虑迁移事项。”

英国对药企引力锐减

全球药企巨头中赛诺菲（Sanofi）和诺华（Novartis）两家公司最近已在阿姆斯特丹开设了办事处，其将公司在荷兰其它地区的员工转到了这里。两家公司都表示，接近EMA就是一大优势。

不过，毕马威（KPMG）公司首席医疗顾问希拉里·托马斯（Hilary Thomas）认为，对制药公司从伦敦大规模迁移到阿姆斯特丹的担忧可能被夸大了。她相信，即使没有EMA对英国的科学和技术活动产生催化作用，英国的学术机构也会继续展现出它们的能量。“很难想象目前总部设在英国的公司因为搬迁到人口规模更小的国家，而遭受成本和业务中断等方面的影响。”托马斯指出。 但她也表示，随着欧洲的监管重心发生变化，英国的影响力也可能会发生变化，不确定性包括从欧洲招募人才的能力，以及获得国际性资助的能力等。

马克·达扬（Mark Dayan）是Nuffield Trust智库的一位政策分析师，其对英国脱欧究竟会对健康和生命科学行业产生什么影响进行了深入研究。他表示，EMA的搬离无助于英国成为对医药投资有吸引力的目的地，这也是英国从泛欧监管体系中离开将导致的真正问题。

达扬预计，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和英国制药公司容易攫取的市场将缩减到目前的1/6或更低，因为在英国得到批准的产品将不再被其余成员国承认。而这将阻碍药企对英国的投资，因为在将药物推向欧洲市场的过程中，其在批准、通知和监测以及潜在的生产业务等方面面临增加一层监管的负担。

达扬表示，英国可能会使用更加简化的监管和批准程序来吸引投资回流，减少新药推出的延误时间。与其它中等规模国家共同努力，创建一个新型的大市场，这是一个从长远来看值得考虑的设想。但他警告称，这可能最终会促使税收水平和监管力度降到最低点，或者NHS可能会面临压力，为那些低效药物买单，以换取制药公司的资金投入。

与此同时，科克预测，医药行业的兴趣将会不可逆地从伦敦转向阿姆斯特丹，因为对生命科学和健康公司来说，EMA是一个关键的决定性因素。

编译/王迪  来源/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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