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制药公司往往是依赖销售额高达数十亿美元的“重磅炸弹”药品来支持其昂贵的研究经费，并维持高股价。但现在，投资者的胃口更大了，总是希望企业在“重磅炸弹”达到最高盈利水平之前就着手计划下一批高利润新药。

　这个难题是医药行业超级并购的核心原因。1月初，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宣布以740亿美元收购新基医药（Celgene），后者近2/3的收入来自于全球第三大畅销药物——治疗恶性血液病的来那度胺（Revlimid），该药今年的收入预计将接近110亿美元。

生物药畅销“神话”

从某个角度看，BMS捡了个便宜。因为缺少能够接替来那度胺的高利润新药，新基医药受到投资者冷落，去年的股价下跌了近40%，这无疑使收购成本更低。BMS认为，该交易最终将产生有价值的新产品。但市场对新基医药产品线的担忧立即转移到了其买家的身上，尽管仿制产品竞争威胁尚未逼近，来那度胺有望在3年内继续赚取数百亿美元。

畅销药物失去专利的时间终究会到，那时竞争对手能够以更低的价格销售仿制产品，这是制药行业的长期焦虑。去年，武田制药（Takeda Pharmaceutical）以620亿美元收购了夏尔（Shire）。事实上，自2012年其畅销药吡格列酮（Actos）失去专利保护以来，武田一直在努力填补研发线。

十年前左右，辉瑞（Pfizer）以680亿美元收购了竞争对手惠氏（Wyeth），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缓解其当时全球最畅销的药品立普妥（Lipitor）专利到期给公司带来的冲击。降胆固醇药物是在2010-2013年期间“专利悬崖”中受到显著影响的一类药，当时一些畅销药物开始失去专利保护，还包括辉瑞的抗ED药万艾可（Viagra）、礼来（Eli Lilly）的止痛药度洛西汀（Cymbalta）、默沙东（Merck）的高血压药氯沙坦（Cozaar）和氯沙坦氢氯噻嗪（Cozaar）。

Polar Capital基金经理Daniel Mahony表示，制药投资者一直很谨慎，因为传统药物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达到销售峰值，“许多往日的重磅产品要达到十亿美元的销售额需要很长时间，然后等专利过期了，就渐渐从市场淡出。”

过去20年，医药行业的重点转向复杂的专科用药，如针对难治性疾病的生物药，这些药物被认为可以帮助制药公司解决销售增长缓慢这一问题。与化学药相比，每人年均花费超过10万美元的生物药更难仿制，而且可以独占一个小的细分市场。

该战略产生了一系列新一代的抗癌药和自身免疫疾病药物，成为医药行业新的摇钱树，每个畅销药的年销售额可超过50亿美元。例如，艾伯维（AbbVie）的阿达木单抗（Humira），成为了全球最畅销药物，其年销售额接近200亿美元，到2023年才会在美国市场迎来生物类似药的竞争。

药企急寻“接棒者”

不过，Mahony指出，创新速度的加快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风险：例如，曾经很有市场前景的治疗肾癌的生物药可能会被更好的产品所取代，从而导致其销售额在专利到期之前就早早开始下降。这导致投资者开始关注制药企业研发线上处于更加早期阶段的候选新药。虽然那些成功的大型药企通常有机会发现几个好产品，但投资人对其研发产品的进展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BMS就受到了投资人的密切关注。该公司一半以上的销售额来自两种药品，其中一个就是在肿瘤免疫市场占据主导地位的Opdivo，但其在某些适应症上已被默沙东的Keytruda赶超。近年来，由于BMS的临床试验出现了几次失败案例，一些投资者认为，该公司可能成为被收购的目标。

新基医药想通过治疗克罗恩病的新药Mongersen，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来那度胺专利到期的问题。2014年，新基医药以7.1亿美元从爱尔兰制药商Nogra手中购买了Mongersen，当时该药的人体试验进展顺利，但接下来的临床试验失败了。虽然来那度胺的销售保持正常，但投资人并不买账，仍然看空公司的前景，导致其股价下跌。

新基医药自身也试图开展变革性的交易。去年，该公司斥资90亿美元收购了Juno Therapeutics，后者是风险大但潜在利润丰厚的CAR-T治疗领域领先者之一。

默沙东拥有全球最热门的抗癌新药Keytruda，但分析人士已经开始要求其考虑在十年后该药失去专利保护的情况下，如何开发新药来替代其每年100亿美元的销售额。

艾伯维也有同样的难题，其首席执行官Richard Gonzalez去年表示，他将考虑一项补强收购，规模高达200亿~300亿美元。但Gonzalez后来称，公司尚未找到合适的目标。伦敦Edentree投资公司基金经理Ketan Patel认为，这一巨大的困境显而易见，“药品终有一天销量会逐渐减少，这就是过度依赖一种药物的危险。”

编译/廖联明  来源/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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