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疗法具有为健康行业带来颠覆式创新的潜能，传统药企该把其视作一种威胁，还是主动拥抱新技术

在今年的美国临床肿瘤学会会议（ASCO）上，制药公司如往常一样设置展台，向有兴趣的医务人员和投资者宣传他们的重要新产品。值得注意的是，一家公司在展示其临床试验结果时汇报了一个特别的内容——是关于算法而不是抗体。

这个由以色列公司Sivan Innovation开发的应用程序MoovCare，是新一代数字医疗技术的一部分，该产品是 “基于网络的病人报告随访方案”。 

与帮助人们保持健康生活方式的健康app不同，数字疗法有时被称为“digiceuticals”（数字化治疗，或数字药物），通常与传统药物一样需通过临床试验验证，且越来越引起注重成本效益的公共卫生系统的关注，因为后者正在寻求解决病人越来越多带来的医疗成本问题。

随着数字化治疗产品数量增加，制药公司应该担心这些竞争对手，还是与这种新型数字创新者合作呢？

诺华已作数字疗法布局

整体来看，数字医疗是一个越来越热门的投资领域。在今年上半年，美国有接近200个数字医疗项目交易达成协议，总投资额达34亿美元。从事数据整合收集的Rock Health公司表示，如果投资金额按这种速度增长，在筹集资金金额和投资项目数量上，2018年都将超过2017年。

诺华（Norvartis）首席执行官万思瀚（Vas Narasimhan）表示：“数字疗法对增加病人的健康获益有重要价值，假设这种益处在真实世界中也有效果，那么可以开辟一个新的治疗领域。”

例如MoovCare，同意参加该项目的肺癌病人需每周向其输入信息，如体重以及更多主观的健康数据，包括疼痛、体力水平和食欲等。

算法会衡量发现情况的重要性，从而更早地察觉复发迹象。最新试验表明，一般预后不良的晚期肺癌病人在使用该系统并随访两年后，总生存期增加了7.6个月。

诺华是投资数字治疗的大型制药企业之一，已经与Pear Therapeutics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后者在2015年开发了一款治疗药物滥用的软件reSET。该产品旨在帮助药物成瘾病人改变其行为，已经得到了美国FDA的批准。今年1月，Pear完成了5000万美元的B轮融资。

据万思瀚介绍，Pear的软件与其他类型的数字治疗软件（如帮助管理糖尿病治疗）的区别在于，前者已经进行了临床验证，证明应用reSET比单独使用药物治疗更能够为病人增加额外的临床获益。

诺华准备未来6个月在美国推出reSET，万思瀚透露，公司还在与Pear合作开发更多数字治疗产品，以辅助研发线上处于中期阶段的针对神经系统疾病的在研药物，如多发性硬化症和精神分裂症。“诺华一直在寻找创新和发展的新动力，我认为数字疗法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万思瀚表示。

传统药物疗法的有力补充

设计MoovCare的肿瘤学家Fabrice Denis认为，这项技术绝不是与传统药物治疗对立竞争的，而是提供了一种方法，可以更精准、更有效地应用大型制药公司的药物。“如果病人的健康状况太差，就无法提出最佳治疗方案。如果我们在病人健康状况恶化之前能够发现他们的身体变化，就可以及时开始进行足够疗程的强化治疗。”Denis解释道。

有两名使用MoovCare的病人，如果不是因为该软件提供的信息，其早就停止了药物治疗。

这两位病人使用肿瘤免疫疗法进行治疗，在治疗过程中表面上似乎没有显示出任何益处，因为扫描显示他们的肿瘤已经扩大。但是，MoovCare记录的结果分析表明治疗有获益，使得肿瘤医生决定坚持原方案治疗。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治疗方案早就被认为失败而遭到放弃。而在这个案例中，其中一名病人在接受肿瘤免疫治疗18个月后仍然活着。

咨询公司麦肯锡（McKinsey）的合伙人Stefan Biesdorf表示，很难估算数字医疗市场的潜在规模，但他和团队评估了在德国四个不同治疗领域使用数字解决方案的市场价值，计算得出，就病人自我保健而言，每年就可以为德国卫生系统节省20亿美元。

“数字化治疗是一种完全自动发挥作用的治疗，不仅帮助管理疾病，而且帮助治愈疾病。”Biesdorf评价道，他举例了Tinnitracks App，该应用是由德国汉堡的初创公司Sonormed开发的，通过重新训练耳朵以减少耳鸣特有的永久性噪音的强度来缓解耳鸣。 

Tinnitracks在该领域成功的关键是为药物治疗效果不佳的疾病提供了新方法。“我们对耳朵相关疾病（如听力损失和耳鸣）没有任何有效的药物治疗方法。”Sonormed总经理Jorg Land表示，他也强调，在医疗领域，数字疗法不会产生像Uber对出租车司机那样大的影响，因为未来该领域仍然需要治疗药物，需要医务人员。

不过，Land认为制药行业还没有意识到数字治疗的全部潜力。“制药公司是我们潜在的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我认为是合作伙伴，但我们也要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因为只有出现了竞争，较量才真正开始。然后我们就可以与他们开展合作，他们的态度才可能改变。”

编译/廖联明 来源/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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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数字治疗产品？

数字治疗产品，或数字药物，英文为Digital therapeutics或digiceuticals，是指具有治疗功能的app，已成为硅谷某些地区的大热点，在那里可以看到通过智能手机提供医疗服务的前景。有人甚至预测数字治疗产品是继化学药物和大分子蛋白药物之后的“第三阶段”的产品，不过，与普通药品不同的是，数字治疗产品的研发不用花费数十亿美元。数字疗法分为两类：一类用于提高其它药物的疗效；一类则能够取代药物。

数字疗法一词在2013年左右开始流行，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Omada Health公司的首席执行官Sean Duffy。他在会议和公司的营销材料中使用这一词语来描述其在线app，该app可以帮助早期糖尿病患者通过锻炼和减肥避免进展为糖尿病。这款app与市场上记录个人活动的app、各种智能测量app和记录睡眠状态的app等保健类app不同。

为了区别那些“保健”功能的小型app，数字治疗产品的开发公司可能进行临床研究来验证其产品的疗效，有时还会向FDA提交申请获得上市批准。如Welldoc公司开发的处方版的蓝星（智能）手机app，用于管理糖尿病，是第一个FDA批准的移动处方疗法。不过数字疗法产品通常不需要FDA的批准，因为它们通常用于促进健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

数字医疗产品比普通药物便宜得多。在Big Health，一款失眠软件每年收费400美元，或每月约33美元。相比之下，6片唑匹旦需要73美元（每天12.2美元）。保险公司也在逐渐接受数字治疗，当美国政府设立的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同意为糖尿病预防数字医疗提供报销时，2016年Omada Health公司重新启动了其数字医疗产品的销售。

当前，数字治疗产品仍未被医生广泛使用，这可能会随着更多制药公司关注数字医疗以及更多app获得FDA批准而改变。全球有150家公司正在开发数字治疗产品，与此同时，验证数字医疗产品疗效的临床研究数量在过去十年中稳步增加，包括观察性研究和随机对照试验。FDA去年推出了一项试点计划，旨在探索监管app的模式。开发药物成瘾app（Reset）的 Pear Therapeutics公司是这个试点项目的九个参与者之一，其他公司包括苹果、谷歌和Fitbit等。（廖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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